高原的母亲啊,你的体温够暖和孩子吗?
于全兴 文/摄
继续赶路,继续赶这种似乎永远没有尽头的路。
高原反应越来越严重,头疼,头晕。脑子像个巨大的气球,越来越涨,顶得脑壳生疼,这气球还时不时地放放气,一跳一跳地,像反带了的孙猴的紧箍,针扎一样地疼。我一直吃药,而没有吸氧。倒不是我格外坚强,而是听说一旦开始吸氧,就离不开氧气袋了,这会给以后的工作带来很多不便。
我全没有聊天的心情,只能望着窗外,希望窗外的景色能分散些精神。但窗外只有一片白色,白的地,白的山,白的风卷着白的雪挡住蓝的天。车下的砂土路被雪埋了,根本看不到,一不小心车子就驶进沟里,必须再加大马力踉踉跄跄地爬出来。
到了平些的路面,车子便开始跳,跟我脑袋里的气球一起跳。时间慢得像吃饱了的蜗牛。我不知道走了多久,更不知道走了多远,耳朵里一直回响着考核组的贺连杰在早上出发时唱的一首民歌。他的嗓子不太好,有些沙哑,歌声却有一种说不出的味道:
我的家高得很
我的家远得很
人们都说,这里荒凉得很
可我们偏偏就是青海人
……
中午在玛多县吃了顿饺子,下午翻巴颜喀拉山,快到山顶时,车胎放炮了。高山风雪很大,而且一直不断,一个轮胎换了半个多小时,继续赶路。晚上7点多才颠到玉树藏族自治州政府所在地结古镇,比预计的晚了两个多小时。
三江源纪念碑前,站着迎接我们的肖建军副州长和计生局的李花芬局长,他们在风雪中等了三个多小时。
我已经是疲惫不堪,无力去感谢他们,浑身像散了架。一起步就如此狼狈,心中难免焦虑,想起“要活着回来”、“怕你受不了”这样的话,明白不是危言耸听,我怀疑自己能否撑得住了。
好在接下来的几天,高原反应减轻了很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