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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我把她从路旁摘下/献给你”

来源:会饮品读   更新:2015-06-25 10:28:20   作者:瑶草2015
“若不是我把她从路旁摘下/献给你”
 
图片由阿莫赫斯特学院图书馆提供
 
苏珊·弗雷泽强调:“艾米莉·狄金森生前实际上是著名的园艺师,诗人的名头反倒没那么大。”
 
粗粗研究下就会发现,弗雷泽的说法是正确的。弗雷泽是纽约植物园默茨[1]图书馆的主任。在1886年去世之前,狄金森只发表了不超过12首诗,这几首诗经过了大幅编辑,读者怎么也不会想到这里有一位诗歌先锋,她将与沃尔特·惠特曼[2]匹敌,创作出独特的美国声音。但马萨诸塞州阿莫赫斯特市的每个人都听说过她在自家宅院里种植的非凡的鲜花、水果和蔬菜。即使在30岁与世隔绝后,她还继续通过经常赠送花束保持与亲人、朋友和邻居的联系。在她去世后,妹妹发现了一个秘密宝藏——1800首精心创作的诗歌。这表明狄金森的诗歌创作和鲜花种植同样多产。超过三分之一的诗歌意象来自花园、周围的草地和森林。她曾带着小狗卡洛漫步那些地方,寻找野花。
 
你会争辩道对狄金森诗歌的真正理解依赖于对她园艺的熟悉,是的,这正是这次富有创造力的多媒体展览的前提——“艾米莉·狄金森的花园:鲜花诗歌”,今春在纽约植物园开展。这次展览,包括一个大规模的温室展览,参考了领先的狄金森学者的研究和对诗人个人生活的新解读。
 
 
图片:Ivo M. Vermeulen
 
家宅的正面装饰着成千上万的植物,使参观者感受到狄金森对植物的鉴赏力。其中有些花朵在自然界中是不会同时开放的。玫瑰和雏菊在她的诗中出现的最频繁,但甚至多刺的牛蒡和杂草似的蒲公英也值得她书写。公众对狄金森的认识不是第一次经历蜕变。诗人出生并成长于新英格兰,非常害羞。她似乎故作神秘,限制了自己和外界的联系,将自己封闭在栅栏和铁杉树篱围绕的的家中。尽管在青少年时期,狄金森爱好交际,成年后却越来越隐逸,最终,她拒绝离开家宅,并且同那些直系亲属以外的人说话时,总躲在门后。在后来的几十年中,当地居民只在夜间看到她穿着白衣,在灯笼光下修剪花园。也许,狄金森选择夜晚外出活动是为了避免遇到好管闲事的路人。她的诗甚至也采用了谜语的形式,压缩、并置意象和比喻,因此它们通常暗指而非明示,只有通过延伸研究才能得出多层次的意思。
 
据朱迪斯·法尔看来,解密狄金森诗歌的要点之一是熟悉独特的背景。法尔是领先的狄金森研究专家,他与园艺学家路易斯·卡特合著了《艾米莉·狄金森的花园》,这是第一本深入研究诗人这一方面生活的书。法尔还是植物园筹划本次展览的顾问。
 
 
图片:Ivo M. Vermeulen
 
纽约植物园创造了一个19世纪的空间,以举办纪念“园艺家”艾米莉·狄金森的展览。玫瑰、毛地黄、堇及其他狄金森所熟知的花都在展览之列。
 
狄金森生于1830年,就当时的时代来说,她受到了很好的教育。当时,女性仅被允许接受基本的读写教育,而她在阿莫赫斯特学院完成了相当于现在中等教育的学业,并随后在曼荷莲女子学院(曼荷莲学院和前身)学习一年。此后,狄金森返回家中,余生很少旅行。她在花园中的经历在她的个人生活及诗歌用语、意象和想象方面都起到了强化作用。
 
只要到布朗克斯(纽约市最北端的一区,译者注)纽约植物园探索一番,以上所说就会显而易见。在附属于默茨博物馆的公共画廊,狄金森展的一部分将持续到8月1日,其中有几件作品在狄金森的教育和日常生活中起了重要作用。有一本狄金森在阿莫赫斯特学院学习时使用的植物学教材的复制本,还有她的植物标本。这个皮面装订的书集包含大约400个压缩的植物标本,是她从她家周围的树林和田地中收集的——每一个都认真标注了正确的拉丁名字。还有《彩绘:自然中的野花》的复印本,这本书是狄金森的父亲在1859年送给她的。有人会想知道,当时处于二十多岁年纪、初露头角的诗人,如何看待这本五颜六色的花卉图像对开本中的甜蜜诗节和传统诗歌。
 
 
展出的还有狄金森植物标本集的摹本,现由哈弗大学收藏。这里展出的标本是由诗人采集和压制的。经哈佛大学霍顿图书馆应允。
 
难怪狄金森的诗中充满了植物学术语如“花冠”、“花萼”、“蒴果”和“雄蕊”。法尔回忆起,一位英国学者在一次公共讲座中,将狄金森的“树木和山峦的军团/……谁的缠头海洋的孩子—/或者什么切尔卡西亚陆地?”(普隆译)解读为对俄罗斯大兵的指涉。他不知道,但狄金森清楚地知道,郁金香原生于高加索地区,切尔克西亚即在此地。郁金香(tulip)这个花名源自土耳其语的“包头巾”。那些不熟悉19世纪园艺学的读者通常还会忽视狄金森诗歌的另一方面,即所谓“花语”的使用。对受过教育的维多利亚时代的人来说,每一朵花都代表着某种情绪或个人品质。如果他们听说过“花语”,那么,他们就会理解她的诗歌。比如,把紫罗兰插入花束或诗歌中,象征着谦逊;而作为礼物的水仙花,不管是实际上的还是口头上的,代表对收花人的尊重甚至单相思。玫瑰,根据不同的形状和颜色,可以代表很多意义,但大多与爱情和美相关。当狄金森描写一朵小小的不为人知的玫瑰时,“若不是我把她从路旁摘下/献给你”,其暗含的意思绝非仅仅分享一朵花。
 
然而,了解狄金森的园艺,其作用不止为文本分析提供线索。诗人在29岁写给表妹路易莎·诺克罗斯的一封信中写道“你知道,我是在花园中长大的。”的确如此:狄金森自幼帮助妈妈管理家里大量种植的食物和花卉作物。家里的园子包括一座当地闻名的玫瑰园和一片无花果树林。每年,艾米莉的妈妈都能收获许多水果,尽管他们的14英亩(约85亩,译者注)土地大约在无花果自然分布区的数百英里以北。自从狄金森从曼荷莲女子学院返家后,花园在很大程度上已交由她管理;食用作物成为妹妹拉维妮娅的责任。艾米莉将肥沃的花床种成混杂的乡间花园风格——人们猜想在她去世后,当妹妹拉维妮娅接管了花园的管理后,这种描述同样适用。艾米莉的侄女兼编辑玛莎·狄金森·比安奇回忆到:
 
所有的(拉维妮娅的)花恣意生长:仿佛在欺压姑姑,它们从自己的花床里蹦出来,互相乱串;只要它们盛开,姑姑从不把它们移走;因为对姑姑拉维妮娅来说,一朵活着的花永远比死板的园艺规则更重要。
 
对于像狄金森一样受限于地理位置的人,她的花园在很大程度上就是她的世界,她怎样安排那些土地不仅反映了她的品味,还反映了她的世界观和日常生活经验。正是因为这个原因,纽约植物园园艺学的副主席托德·弗雷斯特和他的职员将温室改造成植物的“时间机器”,再现了艾米莉·狄金森的景观的韵味,这样参观者就可以从她的视角观察世界。并非定格于某个时间,为了充分展现狄金森对园艺的激情,展览上水仙花和毛地黄互相混杂,而在自然环境中,这两者是不会同时开放的。除非在艾米莉的诗中,否则,这样热烈开放的花朵在庭院里是绝对不存在的,但这次展览确实突出了她花园的丰富多彩。
 
 
艾米莉•狄金森纪念馆:宅院与万年青
 
宅院约建于1813年,或是马萨诸塞州阿莫赫斯特市第一座砖房,供塞缪尔•福勒•狄金森和卢克丽霞•耿•狄金森使用。他们是艾米莉的祖父母,艾米莉1830年生于此宅。
 
漫步于栽满树木和鲜花的花园小路,艾米莉也曾种下这样的花花草草,我穿过仿建的艾米莉宅院的大门,坐在一张平淡无奇的桌旁,桌子也是狄金森用过的小号仿制品。透过窗户,曲曲折折的小路通向另一宏大的建筑物,它的表面由经过修剪的万年青形成。这座房子是艾米莉的父亲建造的,作为结婚礼物赠与艾米莉的弟弟奥斯丁和新娘苏珊。苏珊在她婚姻期间的多数时候,是艾米莉最亲密的朋友(甚至一些学者认为是她的爱人)。在仿制的桌子上有一个笔记本和一支笔,及一张邀请参观者写下他们想法的纸条。匆匆浏览一下,笔记本中记满了对花儿“如此绣丽”(出自萨拉——“你不知道我”)的赞美(狄金森自己也是个古怪的拼写者),在另一页流溢出一首小诗:
 
于莫斯科无此鲜花烂漫
 
于基辅唯有白雪皑皑
 
较之前人,君慧甚?
 
较之来者,君美甚?
 
非也
 
——鲍里斯爱着朱莉娅
 
在暖房外,纽约植物园教育科已将写有诗歌的小牌子放置到与诗歌内容相关的植物或景色旁。这种并置能够创造直观性,以期激发读者新的理解。据展览的另一顾问玛尔塔·麦克道尔说,这是非常有可能的。
 
麦克道尔是业余园艺爱好者,尤其对历史上这一领域的女性人物感兴趣,但对诗歌兴趣不大,直到公司出差把她带到了马萨诸塞州中部。为了消磨一段空闲时间,她参观了狄金森的宅院,现在是由阿莫赫斯特学院管理的纪念馆。麦克道尔对这个花园如此着迷以至于她不仅读了狄金森的诗,还开始寻找诗人在书信和资料中提到的每一种植物,最终帮助博物馆的人员汇编了一个花园在繁盛时期生长的植物的详细清单。麦克道尔现在是历史景观保护顾问,写了一本融合了园艺指南和传纪的作品——《艾米莉·狄金森的花园》,提供了花园管理的实际建议。要是园丁狄金森能看到这本书,肯定会非常感激作者的。
 
在自己和世界之间树起一面屏幕,你引诱局外者在屏幕上投射下自己的影子。这绝对是曾经发生在狄金森身上的事。与她同时代的维多利亚时期的人们,倾向于将她看做处女隐士——"阿莫赫斯特的修女”。1890年,她的亲人和朋友出版了她的第一批诗歌,此时距她去世已有四年。狄金森被普遍称为悲剧天才,单相思的受害者。然而,诗歌的第一版受到了大程度地编辑,掩盖了作品的原创性。直到1955年复原版本的出版,才最终使她在诗歌界获得应有的地位。她成为七、八十年代女权主义者的偶像。更近一点,她的书信得以深入研究,作为她强烈的激情的证据,这源自更多关于她的爱情生活的学术研究。
 
麦克道威尔说,每一代读者对狄金森的再发明意味着狄金森是一个伟大的诗人,她的作品支起一面镜子,不同年代的人都能从中看到自己的某些方面。对于公众通过想象强加于她的形象,她会作何感想呢?法尔称,这很难说。学术争论也许会激起诗人顽皮的好奇心。(法尔曾看到学术对手们就狄金森作品中最字面上的层次而争论。他们喊叫着,一个把另一个推挤到墙上。)关于她的爱情生活持续不断地个人猜测,很可能会使狄金森给人留下主动进攻的印象,冒犯她端庄得体的形象。也许狄金森会淡淡地耸耸肩,放下笔,戴上园艺手套。
 
人们想象,她一边不屑一顾地喃喃自语,”你的诡诈不可能瞒过蜜蜂——/但你这逼真的障眼法/几乎让我深信不疑”,一边轻快地走出大门,走在去往花园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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