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多伦多国际电影节 《水印街》剧照
水印街是地图公司为了保护版权在地图上特意加上的一条世界上不存在的街。
中国大陆女导演文晏执导的影片《水印街》,以“水印街”为题,说的却是一条存在于现实世界但在地图上无法找到的街。
影片中的男主角在地图绘制公司工作。有一天他被在测绘镜里看到的一位女子所吸引,并开始和她约会,但因为他无意中捡到女主角不小心遗忘在车里的幼盘,而那位女子在一家工作单位地址处于地图上找不到的街道的保密单位工作,幼盘里的资料涉及到机密资料,他遭秘密拘禁和审问。他的手机被监听,他的家人和朋友都受到影响,他失去了工作,他的生活变得像卡夫卡式的荒诞。
图/多伦多国际电影节 《水印街》剧照
影片最后的镜头是,女主角找到遭受监视折磨后的男主角,两人到一酒店,女主角在卫生间往浴缸里放热水,男主角则不由自主地在房间四处检查房间里是否装有监视器(这位国家监视系统下的受害人在业余时间为人装监视器赚取外快。监视在各个层面发生:国家的,商家和个人的)。男主角的背对着镜头,在忙着寻找监视器;正对着镜头的女主角的脸部表情极为复杂:诧异、无奈、伤感,也许还有没有表现出来的愤怒……当监视渗入个人最私密的时刻,监视走到了极致,也呈现了对被监视人生活无孔不入的影响。
图/多伦多国际电影节 《水印街》剧照
这个镜头让人想起根据捷克小说家米兰·昆德拉的小说《生命不能承受之轻》改编的电影《布拉格之恋》中的一个镜头:女主角在男主角不断有外遇的情况下痛苦不已,和一位工程师发生了一夜情,但她觉得那个工程师可能是国家的秘密特工。
这也让人想到因揭露国家监视而不得不远走天涯的美国人斯诺登。
这也让人想起社交媒体商家对个人资料和隐私的“监视”,对用户喜好、消费倾向丝丝入扣的分析和对个人资料的商业性质的使用。
科技的日益发达,令来自国家和商家的监视更为便利,愈演愈烈。
英国作家奥威尔政治讽刺小说《1984》的情节仿佛是对当今世界的预言,卡夫卡式的荒诞在发生。
对《水印街》导演文晏来说,尽管现实有荒诞、惊悚的成分,但她将《水印街》定义为一部反映现实的影片:“如果你们希望看一部典型的惊悚片,那你们会失望的。对我来说,这是一部反映当今中国现实的作品。”
“我不是把它当一部惊悚片来拍的,我是从非常现实主义的角度来讲述这个故事的。”她说。
图/多伦多国际电影节 《水印街》导演文晏
文晏出生于中国,在美国学习和工作,10年前从美国回到中国。她说,《水印街》是她对中国社会10年的观察和思考后的作品。
“过去三十年快速的经济发展给了中国一个光鲜的外表:开放、繁荣和自由。中国人在追求物质财富的同时,也享受到互联网、媒体和科技带来的自由。“文晏说:“直到有一天,我们发现一个普通人在没有解释的情况下被拘禁,当有的网站突然被封,有的短讯因敏感词无法传送,我们才会意识到我们还生活在一个充满了秘密和荒谬的社会里。”
文晏担任过多部影片的制片,包括2008年曾在多伦多国际电影节展映的尹丽川执导的反映民工生活的《织女》。
她说,《水印街》属于独立制片,是中国私人出资,在开拍前,故事梗概通过了电影审查局的审查,但影片在完成的第二天就参加威尼斯国际电影节(这是今年唯一一部入选威尼斯国际电影节的大陆影片)。
被问及《水印街》能否在中国大陆上映时,文晏说:“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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