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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多伦多亚洲国际电影节 《水果猎人》导演张侨勇
图/施雅芳 《水果猎人》在多伦多亚洲国际电影节上展映。张侨勇人在阿姆斯特丹，他的母亲吴德玥代表儿子和观众见面。右为影片共同编剧Mark Slutsky。
录像/多伦多亚洲国际电影节 《水果猎人》片花
采访导演张侨勇(Yung Chang)是在一个秋日的午后，地点很独特：Bloor Cinema——多伦多一家建于1913年的古老电影院。影院光线暗淡，给人的感觉像是电影即将开场。不过，观众席是空的。
张侨勇从台前走来，迎接刚刚进入影院的我。我们一起走到台前。我告诉他：就在三天前，我在这家影院看了法国"新浪潮之母"阿涅斯•瓦尔达（Agnes Varda）的经典影片《5点到7点的克莱奥》。
张侨勇说：“那是一部很棒的影片！”
不过，对电影的热爱不是今天采访的主题，对水果的热爱才是。
年轻的蒙特利尔电影人张侨勇已凭反映中国现实的纪录片《沿江而上》和《千锤百炼》赢得了加拿大和国际电影界的承认，而他的新作《水果猎人》（Fruit Hunters）是一部关于奇异水果和热爱、追踪和试图保留这些奇异水果的“水果猎人”的纪录片，格调上相对轻松。为什么会有这个转变呢？
“我很喜欢吃水果，从小（就喜欢）。我拍的《沿江而上》和《千锤百炼》都是很严肃的现实主义的纪录片。作为导演，拍这样的故事不容易，因为每天回家（后）还要想他们的生活。”张侨勇说，拍水果不一样：“水果非常好玩。这部影片是关于想象、创意和庆典。水果，通过一种很简单的方式，让我们很高兴，让我们很开心。我们都有关于水果的记忆和故事，每个人都有一个关于水果的孩提故事。”
张侨勇讲起小时候吃榴莲的故事。6岁那年，他从加拿大到台北探望他的外公和外婆。他的外公和外婆很喜欢吃榴莲，在加拿大出生的张侨勇没有见过榴莲，也没有闻过榴莲的气味，觉得那气味很难闻，就问外公那是什么味道。外公没有直接告诉他那是榴莲的味道，而是跟他开了一个玩笑。气味难闻，张侨勇还是尝了榴莲，结果那成了他难忘的孩提记忆。
“我尝了一点点，很喜欢吃。所以，我觉得，我和水果的关联是和孩提时代的关联。”他说。
不过，《水果猎人》并不是一部介绍奇异水果的片子，而是一部探索人和大自然（失落）的关系的纪录片。
在加拿大出生长大的张侨勇能用中文交流，不过谈到较深层次的思想时，他转用英文表达：“水果猎人是很特别的人，因为他们比较了解我们和大自然的联系，知道我们和直觉的联系。这部影片的主题是：我们失去了和大自然的联系，失去了和多元水果的联系。”
他说，在北美超市，在中国也越来越是这种情况：水果的种类就是那么有限的几种。实际上世界上存在着许多种类的水果。都市人失去了和大自然的联系。
影片并没有重点从经济、社会等原因来探讨超市水果种类不够多元的原因，而是更多地从水果猎人的视角来表现世界上存在的多元水果和他们与大自然的关系。
张侨勇说： “我们需要重新发现（和大自然的）联系，这是这部影片的意义。也许通过呈现水果的美丽、味道和奇妙，通过这次大自然的历险，我们走出电影院后，能受到激励，去唐人街，买一些从来没见过的水果，试图建立那种（和大自然的）联系；或者你可以走出门，到你的后院，看看能不能自己种一些水果。”
拍摄《水果猎人》，张侨勇采用了和前两部纪录片不同的手法。前两部纪录片是用小摄影机近距离拍摄，捕捉人物的情感。这部影片用的是大摄影机，用宽大的银幕放映，给人一种宏大的感觉。
张侨勇还通过手工制作布景的方式讲述关于水果的历史故事，比如关于杨贵妃酷爱荔枝、加拿大人发现McIntosh苹果和一位华人一百多年前在美国发现Bing 樱桃的故事。
“我有点疯了。”张侨勇说。为了拍Bing 樱桃的故事，他和摄制组成员自己动手制作微型的旧金山湾作为布景。他们还制作微型的森林和房子。他们用自己的双手制作这些布景，使用的材料是木头、纸、草等。
张侨勇说：““我们想创作独特的东西，像水果一样独特。它们是独特的，是我们自己做的。我不想用电脑图像，否则背后的意义就失去了。我们触摸它们，创造它们，这是一种艺术创造”。
他说，在电影中也许是两分钟的镜头，但他们不惜用几个月甚至半年时间去制作那些布景。
经过三年的拍摄、制作，《水果猎人》将于本月23日在多伦多影院上映。
回首拍摄、制作过程，张侨勇觉得，要抓住合适的季节拍到想拍的水果，是一大挑战。要精确、传神地表现水果更是挑战。
他说：“我们意识到，水果的颜色是很特别的，你初看苹果，你感觉这是红色的，你再仔细看那个颜色，那不是非自然的红色，其实它们有各自独特的颜色和独特的质地。对我们来说，挑战是如何将它们很美地表现出来。”张侨勇说：“最难的是让我们的观众看电影时，能感觉到那个味道，感觉要吃这个水果。我希望他们看完电影后能赶快跑到唐人街去买榴莲、荔枝和芒果这些水果。”
在光线暗淡的影院里，张侨勇的眼睛里有一种热切的光：盼望着人们通过水果，找回他们和大自然的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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