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加拿大歌剧院 歌剧《塞魅丽》剧照
张洹追求中西合璧的效果,将一个有450年历史的明代老祠堂搬到舞台中间,在老祠堂里演绎亨德尔18世纪创作的歌剧,并在歌剧前后穿插现实生活中老祠堂男女主人方世锦和阮金妹的故事。
关于阮金妹和被枪决的丈夫方世锦之间的关系,从张洹之前透露给媒体的在老祠堂中发现的方世锦日记中的一份保证书里可见一斑:
“金妹于1992年3月22日晚上回来。为夫妻双方以后和睦,写下双方自愿协议。
夫方:从今不喝一滴酒,喝酒自己割舌头,从今不打金妹半下,打半下自己用刀割手臂,并不与别人妇女乱搞关系。
妻方:从今起不准与XXX有任何来往,从今起一人不准去远方及赶交流会。”(注:贴心姐妹网征得张洹同意,引用这段话,但决定隐去第三方的姓名。贴心姐妹网引用这段话,主要是为了说明阮金妹是一个家庭暴力的受害者)
从这段话中可以看出:阮金妹是一个家庭暴力的受害者,在保证书中允诺放弃行动自由:“从今起一人不准去远方及赶交流会。”
可以想像,作为一个女人,阮金妹在现实中中经历了很多挣扎,肯定有复杂的心路历程,但在张洹导演的歌剧里,阮金妹只出现了一次:在歌剧结束时,阮金妹这个人物在老祠堂里扫地。在歌剧中,阮金妹仅仅是一个无声的身影,一个东方元素,一个背景,一种衬托。
在多伦多开幕夜的演出中,现实中的阮金妹演歌剧中的自己。她到底是怎么看自己的生活的,又是怎么看这部歌剧的?主办方婉拒了媒体对阮金妹的采访要求,所以我们不知道阮金妹的想法和感受。
这令笔者想起 多伦多剧作家陈以珏创作的反映南京大屠杀的话剧《南京的冬天》。那个话剧由两场组成:第一场讲述以张纯如为原型的女作家Irene Wu如何顶住各方压力,向西方社会披露南京大屠杀的真相、但最终因不堪精神折磨而自杀的故事。第二场,时光倒转到1937年,讲述两个年轻女子在南京大屠杀中的生死经历以及两个西方人设立安全区保护南京平民的故事。从当代回溯历史的结构,令观众体验到七十多年前的血腥暴行和当代的相关性。当然,张洹是导演一个十八世纪创作的西洋歌剧,情况不完全一样,但既然张洹认为“阮金妹就是我心中的Semele”,就应该赋予阮金妹主体性,在歌剧中发出她的声音,表现她的心声,而不是仅仅停留在一个流于表面的中西合璧上。
此外,是否有必要将一个有450年历史的明代老祠堂搬到西方的舞台上,也值得商榷。张洹表示:“在歌剧演出之后,我会把它搭建在上海的工作室中保护起来,留给中国的子孙。”笔者设想:如果当初张洹在歌剧中只是用仿制的老祠堂,同时凭着他著名艺术家的影响力游说当地政府,将这个老祠堂作为文物保护下来,是不是更两全其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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